1.孫皓賜茶代酒
據(jù)《三國志·吳志·韋曜傳》載:吳國的第四代國君孫皓,嗜好飲酒,每次設(shè)宴,來客至少飲酒七升。但是他對博學(xué)多聞而酒量不大的朝臣韋曜甚為器重,常常破例。每當(dāng)韋曜難以下臺時,他便“密賜茶荈以代酒”。這是“以茶代酒”的最早記載。
2.陸納杖侄
晉人陸納,曾任吳興太守,累遷尚書令,有“恪勤貞固,始終勿渝”的口碑,是一個以儉德著稱的人。有一次,衛(wèi)將軍謝安要去拜訪陸納,陸納的侄子陸俶對叔父招待之品僅僅為茶果而不滿,便自作主張,暗暗備下豐盛的菜肴。待謝安來了,陸俶便獻上了這桌豐筵。客人走后,陸納憤責(zé)陸俶“汝既不能光益叔父奈何穢吾素業(yè)”。并打了侄子四十大板,狠狠教訓(xùn)了一頓。事見陸羽《茶經(jīng)》轉(zhuǎn)引晉《中興書》。
3.單道開飲茶蘇
陸羽《茶經(jīng)七之事》引《藝術(shù)傳》曰:“敦煌人單道開,不畏寒暑,常服小石子,所服藥有松、桂、蜜之氣,所飲茶蘇而已。”單道開,姓孟,晉代人。好隱棲,修行辟谷,七年后,他逐漸達到冬能自暖,夏能自涼,晝夜不臥,一日可行七百余里。后來移居河南臨漳縣昭德寺,設(shè)禪室坐禪,以飲茶驅(qū)睡。后入廣東羅浮山百余歲而卒。所謂“茶蘇”,是一種用茶和紫蘇調(diào)劑的飲料。
4.王濛與“水厄”
王濛是晉代人,官至司徒長史,他特別喜歡茶,不僅自己一日數(shù)次地喝茶,而且,有客人來,便一定要客同飲。當(dāng)時,士大夫中還多不習(xí)慣于飲茶。因此,去王濛家時,大家總有些害怕,每次臨行前,就戲稱“今日有水厄”。事見《世說新語》:“王濛好飲茶,人至輒命飲之,士大夫皆患之,每欲往候,必云‘今日有水厄’”。
5.王肅與“酪奴”
北魏楊炫之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三載:“肅初入國,不食羊肉及酪漿等物,常飯鯽魚羹,渴飲茗汁。京師士子見肅一飲一斗,號為漏,經(jīng)數(shù)年已后,肅與高祖殿會,食羊肉酪粥甚多。高祖怪之,謂肅曰:“卿中國之味也,羊肉何如魚羹,茗飲何如酪漿?”肅對曰:“羊者是陸產(chǎn)之最,魚者乃水族之長,所好不同,并各稱珍。以味言之,是有優(yōu)劣,羊比齊魯大邦,魚比邾莒小國,惟茗不中與酪作奴”。
肅,即王肅,字恭懿,瑯邪(今山東臨沂)人。曾在南朝齊任秘書丞。因父親王奐被齊國所殺,便從建康(今江蘇南京)投奔魏國(今山西大同,是其國都)。魏孝帝隨即授他為大將軍長史,后來,王肅為魏立下戰(zhàn)功,得“鎮(zhèn)南將軍”之號。魏宣武帝時,官居宰輔,累封昌國縣侯,官終揚州刺史。王肅在南朝時,喜歡飲茶,到了北魏后,雖然沒有改變原來的嗜好,但同時也很會吃羊肉奶酪之類的北方食品。當(dāng)人問“茗飲何如酪漿?”時,他則認為茶是不能給酪漿做奴隸的。意思是茶的品位并不在奶酪之下。但是,后來人們卻把茶茗稱作“酪奴”,將王肅的本意完全弄反了。
6.李德裕與惠山泉
李德裕,是唐武宗時的宰相,他善于鑒水別泉。尉遲偓的《中朝故事》中記述:李德裕居廟廊日,有親知奉使說口(今江蘇鎮(zhèn)江)。李曰:“還日,金山下?lián)P子江中急水,取置一壺來”。其人忘之,舟上石頭城,方憶及,汲一瓶歸京獻之。李飲后,嘆訝非常,曰:“江南水味,有異于頃歲,此頗似建業(yè)石頭城下水”。其人謝過,不敢隱。唐庚《斗茶記》載:“唐相李衛(wèi)公,好飲惠山泉,置驛傳送不遠數(shù)千里”。這種送水的驛站稱為“水遞”。
時隔不久,有一位老僧拜見李德裕,說相公要飲惠泉水,不必到無錫去專遞,只要取京城的昊天觀后的水就行。李德裕大笑其荒唐,便暗地讓人取一罐惠泉水和昊天觀水一罐,做好記號,并與其他各種泉水一起送到老僧處請他品鑒,找出惠泉水來,老僧一一品賞之后,從中取出兩罐。李德裕揭開記號一看,正是惠泉水和昊天觀水,李德裕大為驚奇,不得不信。于是,再也不用“水遞”來運輸惠泉水了。
7.苦口師
苦口師是茶的別名。晚唐著名詩人皮日休之子皮光業(yè)(字文通),自幼聰慧,十歲能作詩文,頗有家風(fēng)。皮光業(yè)容儀俊秀,善談?wù)摚瑲赓|(zhì)倜儻,如神仙中人。吳越天福二年(公元937年)拜丞相。有一天,皮光業(yè)的表兄弟請他品賞新柑,并設(shè)宴款待。那天,朝廷顯貴云集,筵席頗豐。皮光業(yè)一進門,對新鮮甘美的橙子視而不見,急呼要茶喝。于是,侍者只好捧上一大甌茶湯,皮光業(yè)手持茶碗,即興吟到:“未見甘心氏,先迎苦口師”。此后,茶就有了“苦口師”的雅號。
8.謙師得茶三昧
元祐四年(公元1089年),蘇東坡第二次來杭州上任,這年的十二月二十七日,他正游覽西湖葛嶺的壽星寺。南屏山麓凈慈寺的謙師聽到這個消息,便趕到北山,為蘇東坡點茶。蘇軾品嘗謙師的茶后,感到非同一般,專門為之作詩一首,記述此事,詩的名稱是《送南屏謙師》,詩中對謙師的茶藝給予了很高的評價:
道人曉出南屏山,來試點茶三昧手。
忽驚午盞兔毛斑,打作春甕鵝兒酒。
天臺乳花世不見,玉川鳳液今安有。
先生有意續(xù)茶經(jīng),會使老謙名不朽。
謙師治茶,有獨特之處,但他自己說,烹茶之事,“得之于心,應(yīng)之于手,非可以言傳學(xué)到者?!彼?/span>茶藝在宋代很有名氣,不少詩人對此加以贊譽,如北宋的史學(xué)家劉攽有詩句曰:“瀉湯奪得茶三昧,覓句還窺詩一斑”,是很妙的概括。后來,人們便把謙師稱為“點茶三昧手”。
9.貢茶得官
北宋徽宗時期,宮廷里的斗茶活動非常盛行,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。為了滿足帝皇大臣們的欲望,貢茶的征收名目越來越多,制作越來越“新奇”。據(jù)《苕溪漁隱叢話》等記載:宣和二年(公元1120年),漕臣鄭可簡創(chuàng)制了一種以“銀絲水芽”制成的“方寸新”。這種團茶色如白雪,故名為“龍園勝雪”。鄭可簡即因此而受到寵幸,官升至福建路轉(zhuǎn)運使。
后來,鄭可簡又命他的侄子千里到各地山谷去搜集名茶奇品,千里后來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種叫做“朱草”的名茶,鄭可簡便將“朱草”拿來,讓自己的兒子待問去進貢。于是,他的兒子待問也果然因貢茶有功而得了官職。當(dāng)時有人譏諷說“父貴因茶白,兒榮為草朱”。
鄭可簡等兒子榮歸故里時,便大辦宴席,熱鬧非凡,在宴會期間,鄭可簡得意地說“一門僥幸”。此時他的侄子千里,因為“朱草”被奪正憤憤不平,立即對上一句“千里埋怨”。
10.吃茶去
吃茶去,是很普通的一句話,但在佛教界,卻是一句禪林法語。
唐代趙州觀音寺高僧從諗禪師,人稱“趙州古佛”,他喜愛茶飲,到了唯茶是求的地步,因而也喜歡用茶作為機鋒語。
據(jù)《指月錄》載:“有僧到趙州,從諗禪師問‘新近曾到此間么?’曰,‘曾到’,師曰,‘吃茶去’。后院主問曰,‘為甚么曾到也云吃茶去,不曾到也云吃茶去?’師召院主,主應(yīng)喏,師曰,‘吃茶去’”。
禪宗講究頓悟,認為何時何地何物都能悟道,極平常的事物中蘊藏著真諦。茶對佛教徒來說,是平常的一種飲料,幾乎每天必飲,因而,從諗禪師以“吃茶去”作為悟道的機鋒語,對佛教徒來說,既平常又深奧,能否覺悟,則靠自己的靈性了。